2019-04-03 16:22:09 公务员考试网 http://www.huatu.com/ 文章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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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美俄借机壮大核武库,刺激战略武器军备竞赛升级
美俄指责对方违反《中导条约》的“口水仗”由来已久。早在2013年,美国以俄罗斯测试了一种陆基中远程巡航导弹“SSC-8”(北约代号)为借口,指责俄罗斯违反《中导条约》。“SSC-8”型陆基巡航导弹,即俄罗斯版的“创新者9M729”。针对美国的“无端指责”,俄罗斯一方面坚持认为该导弹射程为480公里,符合《中导条约》的规定;另一方面指出美国武装无人机、陆基“宙斯盾”导弹防御系统以及用于反导试验的靶弹,同样也违背了《中导条约》。
美俄相互指责对方违约的理由,难以掩盖双方退出《中导条约》的真正意图。对俄罗斯来说,国际格局发生变化,新技术不断发展,而《中导条约》只限制美俄研发此类武器,这使俄罗斯突破条约限制的意愿越来越强烈。在俄罗斯看来,美国拥有很强的空基和海基导弹能力,《中导条约》对美国火力投送能力的负面影响非常有限,而俄罗斯的海基和空基导弹能力则远逊于美国。除了中程导弹,俄罗斯在高超音速武器、导弹防御系统、太空武器等领域都处于劣势。与冷战时期相比,当前美俄之间的军事力量差距越来越大。因此,俄罗斯寄希望于通过发展中程导弹、通过非对称方式进行反制。2019年2月2日,普京在每半年举行一次的国防会议上展示了新型武器项目,其中包括“匕首”空射超音速弹道导弹、“别列斯韦特”激光武器、“先锋”高超音速滑翔系统、“萨马尔特”重型导弹、“波塞冬”无人潜航器等。2月5日,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命令研发海基“口径”发射系统的陆基版本以及陆基高超音速中程和中短程导弹。
对于美国来说,选在这个时期退约,背后还隐藏着制衡中俄、赢得大国竞争的深层次战略考量。特朗普上任后,先后公布《国家安全战略》《国防战略》《核态势评估》和《导弹防御评估》等一系列战略文件,将中国和俄罗斯等视为“美国面临的最大威胁和挑战”。在这样的战略判断下,美国采取的手段有:一是强化当前核武器系统的战略威慑能力;二是对“新三位一体”战略威慑核力量(美国“三位一体”核力量由战略轰炸机、弹道导弹核潜艇和陆基洲际弹道导弹组成;“新三位一体”战略威慑核力量是由核力量和常规力量构成的进攻性打击系统、主动和被动防御系统以及能够迅速应对多种威胁的后备反应基础设施组成,三者通过先进的指挥、控制、情报和规划系统密切结合在一起)进行现代化升级;三是研发低当量核武器应对俄罗斯的中导威胁,美国新型低当量核弹头W76-2型已交付生产。除了应对外部威胁,美国退出《中导条约》也是国内各军种利益纷争左右的结果。自2009年美海空军率先提出“空海一体战”后,美军的国防建设重心逐渐向海空军倾斜,传统陆军的优势地位不复存在。为了扭转这一局面,美国陆军提出了“多域战”作战概念,以提升在未来联合作战行动中的作用。在该作战概念的牵引下,美陆军开始大力发展中远程精确打击武器。退约后,美国将着力研发包括“精确打击导弹”、陆基巡航导弹、陆基中程弹道导弹等中远程武器。2018财年国防预算计划拨款5800万美元,专门用于研发新型陆基中程导弹。新的中程弹道导弹将可能采用新的高超音速技术,并携带新的机动式滑翔器,从而提升弹头的机动性、灵活性与突防性,尽快实现美军“全球快速打击”的战略目标。
二、推动中导武器地区化部署,恶化欧洲和东亚地区安全形势
与洲际弹道导弹相比,中短程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有其自身的优越性:一是从发射到抵达目标的时间较短,留给对手的反应时间较少;二是射程较短、精度较高,能够严重打击对手的核反击能力;三是作为战术核武器,有可能在常规战争中使用。中短程导弹的这些优越性带来了极大的风险,那就是进一步模糊了核战争与常规战争的界限,降低了核战争的门槛。
在将中国和俄罗斯等视为“美国面临的最大威胁和挑战”的战略判断下,美国开始寻找“应对战略竞争、打赢竞争对手”的战略手段。基于中短程导弹的上述优越性,美国对于陆基中导的前沿部署模式筹划已久。2014年7月,美国国会通过立法,要求研究陆基中导潜在部署地点;12月,美国声称将考虑在欧洲重新部署核巡航导弹。2015年初,美国防部将评估结果提交给白宫,但内容至今保密。美国退约后,将可能以两种方式进行战略部署:一是通过在欧洲和东亚军事基地部署,直接对中俄两国的地区性军事行动形成战略威慑;二是通过向欧洲和亚太盟友出售此类武器,更好地介入中俄两国周边安全态势和主权争端。无论哪种方式,都将严重恶化欧洲和东亚地区安全形势。
欧洲国家曾是《中导条约》的最大受益者。近年来,伴随俄罗斯在欧洲地区的三次对外用兵,美俄关系每况愈下。美国坚信俄罗斯是现行国际秩序的“颠覆者”,在美国的制裁下,双方“外交驱逐战”“媒体制裁战”不断升级,两国关系陷入停滞甚至下滑状态。美国先行退约后,有可能在欧洲的波兰、罗马尼亚或其他国家,部署和升级各类陆基常规中程巡航导弹、反舰巡航导弹、中程弹道导弹和战略火力系统。鉴于美国的退约行动,俄罗斯虽然表面不会主动在欧洲部署陆基中导,但如果美国先行一步,俄罗斯将有能力在短期内部署陆基“口径”导弹予以反制。欧洲将变成条约“空心化”之后的首当其冲者,重现冷战时期美苏对抗前沿阵地的场景。
《中导条约》“空心化”对亚太地区安全形势的影响则更为复杂和深刻。美国退出《中导条约》也暗含着针对中国的战略意图。美国退约后,下一步有可能在日、韩、菲、关岛等基地着手部署陆基中程弹道导弹和巡航导弹,旨在提升美国应对中国“反进入/区域拒止”的能力。此外,如果朝鲜不接受完全去核化,“为了对抗朝鲜的核能力发展”,美国不排除在东北亚部署中短程导弹,使美国具备对朝进行先发制人军事打击的能力。这实质上将进一步弱化朝鲜的国家安全感,加剧朝核问题的复杂性。
三、削弱全球战略稳定基础,核军控与裁军进程受挫
《中导条约》与《不扩散核武器条约》(1968年签署)、《反导条约》(1972年签署)、《欧洲常规武装力量条约》(1990年签署)、《削减和限制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1991年签署)一道,共同构成了冷战时期国际军备控制机制的基础,维持了美俄(苏)核大国之间的战略稳定。
1987年12月8日,美国总统里根和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在华盛顿白宫签署关于消除中程导弹的条约。
然而在2001年,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率先宣布退出《反导条约》,开始研制和部署“多层级的弹道导弹防御系统”。特朗普就任总统以来,以“美国优先”为其首要执政原则,对“大国战略稳定”的重视程度要远远低于奥巴马政府,美俄军控谈判尚未取得任何进展。2018年2月出台的《核态势评估》报告没有提出任何推进美俄裁军或战略稳定的相关建议。相反,美俄目前都在现有的核武器现代化项目上投入巨资。
美俄相继退出《中导条约》后,即将于2021年到期的美俄《新战略武器削减条约》(新START)续约的可能性将大大降低。除了新START,美俄双方也没有就战略核武器削减问题进行其他任何形式的谈判和接触。
在《中导条约》“空心化”的负面影响下,国际核不扩散机制与核裁军进程也难逃被冲击的命运。2009年以来,五核国(中、法、俄、英、美五核国在《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审议进程中形成的协调机制)一直就推动核裁军、防止核扩散以及和平利用核能等问题保持磋商,有效维护了国际核不扩散机制。然而,自2018年以来,美、英、德等西方国家与俄罗斯就中导履约问题相互推诿、陷入口舌之争。在2019年1月30日召开的五核国新一轮正式会议上,美俄又围绕中导问题相互指责,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五核国协作的良好基础。从当前国际多边核裁军形势看,国际核裁军进程在近20年来进展缓慢,《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迄今未能生效,“禁止生产核武器及其他核爆炸装置用裂变材料条约”谈判至今未能在日内瓦裁军谈判会议启动。美俄先后退出《中导条约》,是对几乎陷入停滞状态的国际核裁军进程的又一记“重拳”。
(编辑:尤旭艳)下一篇: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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